第13章 平安夜
等到朱嘉晓打完点滴已经快中午了。
谢默去办了退院手续回来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她。
“穿上。外面下雪了，别着凉了。”
“下雪了！”朱嘉晓转头看向窗外，外面正飘着稀稀的像春天的柳絮般的雪花，“真的下雪了。”
短短的一夜，这座城市的建筑物，路边的树木，街道，都慢慢的被银白的雪覆盖。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让大家都有点兴奋，有跑到屋外赏雪，有在拍照录影。令原本空荡的街多了一分热闹。
朱嘉晓坐在车内，看着外面的雪景。她来自一座不会下雪的南方城市，每年下雪的时候，白白的小绒球从天而降，厚厚的雪铺满大地，让她都有种仿佛自己来到了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的错觉。
还记得大一那年第一次看到雪。那时大雪纷飞还夹着小雨，地上积满厚雪，她整个人兴奋不已，硬要拉着曹妮妮陪她打雪仗。曹妮妮说她像三岁的小孩，不同意就耍赖撒娇。最后磨不过她，两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，冒着雪夹雨在操场打了近两个小时的雪仗，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宿舍。
那时候她还没有胃病，身体还是好的，曹妮妮因为那场雪仗感冒了，她却一点事都没有。也在那时候，她俩的关心突然就好的像连体婴儿，去哪都结伴而行。
谢默送她回到家，又去买了些米和肉，在厨房给她煮粥。
她脱了外套，进浴室简单洗漱一番，医院的味道闻着实在难受。
出来后，看了眼手机，许尚安和曹妮妮都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，微信也发了好几条。还有一条是谢默发过来他的手机号。朱嘉晓保存到通讯录，又给曹妮妮回了几条信息，这才作罢。
“先吃点垫垫肚子再吃药。”谢默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。又去拿热水壶烧开水，帮她倒进杯子放凉，要吃的药也帮她拿出来放在旁边。
看到谢默在厨房一通折腾，朱嘉晓很是感动。他也许是除许尚安和曹妮妮外对她好的人了吧。
“吃了药再去睡一下。”谢默说。
“嗯。”
“那我先走了，你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朱嘉晓送他到门口。谢谢今天已经说了好多次了，但她还是想说：“谢默，谢谢你。”
“你想把这辈子的谢谢都在今天说完吗？”
“谢谢又怎么会说的完呢。”
谢默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：“喂，朱嘉晓。”
“啊？”
“今天是平安夜，平安夜快乐。”
“平安夜快乐。”
–
朱嘉晓吃过药睡了一觉，醒来时天已经黑了，摸摸额头，虽然还是有点烫，但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。
她倒了杯热水，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。谢默给她发了条微信。
【谢默】醒了吗？醒了记得先吃点东西再吃药，电饭煲里还有粥，弄热了吃
朱嘉晓把杯子放下，腾出手回他。
【小叮当】嗯嗯，我刚醒
对方正在输入
【谢默】还烧吗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
【小叮当】没有，就是还有一点烫，等明天应该就好了
【谢默】嗯
朱嘉晓盯着屏幕，这还是加上好友后第一次聊天。她往输入框上打字又删掉，打了又删打了又删，她想跟他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谢默也正看着聊天页面上的小叮当。
对方正在输入
没了
对方正在输入
没了
【谢默】
【小叮当】记得吃苹果
【谢默】我没有苹果
她好像也没有苹果
叮咚——
朱嘉晓放下手机去开门。
“妮妮，学长。”朱嘉晓看着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人，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看你啊，要不是学长告诉我，我都不知道你这突然病的这么严重，担心死我了。”曹妮妮说。
“好点吗？”许尚安问。
“好多了，明天就能退烧了。”
许尚安和曹妮妮拎着东西去了厨房。
“你们买的什么这么多。”朱嘉晓问。
“我们是来给你改善生活的，买的全都是好吃的。”许尚安说。
“我们还买了苹果，今晚平安夜，来陪你过节呀，感动不。”曹妮妮说。
“你不去陪你家老宋，你家老宋没意见”朱嘉晓说。
“我家老宋才没这么小气，而且明天陪也还来得及。”
“说起你这个男朋友，你什么时候引见引见，都谈这么久了，不仗义啊。”许尚安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。
“下次一定，我这不是怕老宋吃醋我有个这么好看的学长嘛。”曹妮妮笑道。
“就你会说话，你们先去客厅坐会儿，我弄好了叫你们。”许尚安拿着一块肉在水槽洗着。
“我们帮忙吧。”朱嘉晓说。
“你身体还没好，歇着。妮妮，带晓晓去客厅看会电视。”
“好勒，那就辛苦学长啦。”曹妮妮拉着朱嘉晓的手往客厅走，“走吧。”
朱嘉晓打开电视:“想看什么”
“我们看电影吧，恐怖片怎么样”曹妮妮说:“平安夜看恐怖片想想都刺激。”
“我找找。”朱嘉晓拿着遥控在电影页面找着。
“晓晓，你家怎么会有男生的衣服”曹妮妮刚坐下，就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件外套，好奇的拿来看，发现是男款。
朱嘉晓正专注的找电影，回头看了眼，脱口而出:“谢默的。”
说完，她就感觉不对劲了，又回头看去。果然，曹妮妮正眯缝着眼，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。
她企图想利用电影转移话题，但最终都败给了曹妮妮的八卦之魂。在曹妮妮的威逼利诱下，她只得如实招供。
“原来如此，这么看来他人还挺好。”曹妮妮说，想了下又补充道:“对你还挺好。”
“刚开始我也以为他这人很没礼貌，傲慢无礼，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他了。”
“看来朱老师要陷入爱河了。”曹妮妮笑的用肩膀轻碰她。
“别瞎说。”朱嘉晓没理她，点开了一部电影。
“我那瞎说了。送你去医院，给你熬粥，叮嘱你吃药，都照顾你到这份上了，说对你没意思，我才不信。我家老宋都还没给我熬过粥呢。”曹妮妮说着，拿起桌上的苹果啃着。
这看电影始终没有聊天有趣。
“晓晓，其实你单身这么久了也该谈个恋爱了。就像这次这样，身边没个人，病了都没人知道，你不难过啊。”曹妮妮说。
是很难过的，但这也不是随意将就的理由。
“本来我以为你会跟学长在一起的。”曹妮妮放低音量:“学长都跟你表白了，可是你又拒绝他。”
“学长人那么好，我对他没哪方面的想法，不想伤害他。”
“我知道，强扭的瓜不甜，所以我也没硬劝你”曹妮妮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，身体下滑，头靠在朱嘉晓肩上，“不过这次我倒发现了，老宋这个舍友是个潜力股，有颜有钱，心地又好，值得关注一下，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对上眼了。”
朱嘉晓也不反驳，看着电影，静静的听着她说。
“哎，明天圣诞节，可以约他出来，我们一起去玩啊。”曹妮妮坐起身，拉着朱嘉晓的手臂兴奋的说:“就当谢谢他。”
“你明天不是还要陪老宋吗再说了，人家要上班，我也要上班，我今天都耽误他一天了，哪有那么多时间。”
“请假啊，你病都还没好上什么班。我听老宋说过，谢默是个自由职业者，时间都是自行安排的。至于老宋，跟他说一声就好了，明天大家一起去玩，反正都认识。”曹妮妮越说越兴奋。
朱嘉晓有些犹豫。
“好嘛，去嘛。”曹妮妮又叨叨的连说带劝，她也只好同意了。
朱嘉晓本来想发条微信问他就好了，曹妮妮说还是亲自去显的有诚意些。反正离的也近，顺便还他衣服。
“拿上两个苹果，今天平安夜。”曹妮妮把衣服拿给她，又塞了两个苹果过去，“行了，去吧。”
朱嘉晓深吸一口气，下了大决心似的大步迈前，走到玄关，又迂回拐进厨房，拿了上次忘记还的保温壶。
看到她进来，正在往锅里放调料的许尚安抬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，“你要出去吗？我再抄多一道菜就可以吃饭了。”
“嗯，我出去一下，很快回来。”朱嘉晓说完就出了门。
曹妮妮笑的蹦跶到厨房。
“哇，好香啊！学长你这厨艺又精湛了不少啊。”曹妮妮说着，拿起一片肉塞进嘴里。
“洗手了吗你就偷吃。”许尚安端着刚刚抄好的菜出来，“晓晓干嘛去啊？”
“她去楼上还衣服。”说着又拿了一片肉吃，“我手干净的。嗯，还是这样吃比较香。”
许尚安笑着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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